第二十一章、检阅队伍

连哄带忽悠，外加卖惨、道德绑架，总算是将博格元帅请出了山。

来不及松一口气，新的麻烦又摆在了约瑟夫二世的面前。

作为盟友，莫西公国的求援，必须要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在此之前，各国都没有表态，战锤王国还可以等一等。

可现在阿尔法王国高调宣布，出兵「二十万」支援莫西公国，一下子把他们逼到墙角上。

大家都是盟友，遭受兽人大军勐攻的阿尔法王国都抽出了兵力，战锤王国坐视不理明显说不过去。

出兵救援吧，又有兽人大军的威胁在侧。

万一援兵前脚刚出发，兽人马上就打了过来。

救援盟友不成，自己反倒变成了求救的一方，那就闹出笑话了。

「元帅，莫西公国的事情，您怎么看？」

约瑟夫二世询问道。

从来没带过兵，没有上过战场。

军事上的问题，理智的约瑟夫二世，觉得还是先咨询一下专业人士的好。

虽然他自己也提拔了不少将领，可终归没有指挥大兵团作战的经验。基于自身认知做出的判断，未必一定准确。

「陛下，莫西公国必须要救！

无论从政治上，还是军事上，王国都不能坐视不理。

否则联盟关系恶化，下一次兽人将进攻方向对准我们，想向各国求援就难了。

不同于被夹在中间的莫西公国，我们现在和阿尔法王国已经不接壤。

就算王国沦陷于兽人铁蹄之下，短期内对他们的影响也不大，不属于必救之地。

没有阿尔法王国牵头，西边的几个邻居不堪大用，莫西公国自顾不暇。

一旦兽人调转进攻方向，我们就只能孤军奋战。

现在王国不光要救援莫西公国，还必须要效彷阿尔法王国，大张旗鼓的出兵救援。

这不光是做给莫西公国看的，更是做给人族联盟各国看的。

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还要说动莫西公国反攻收复奥古斯堡防线，扭转目前的战略被动。」

博格元帅一脸严肃的说道。

军事上，莫西公国沦陷的土地越多，战锤王国暴露出来的侧翼防线就越长。

政治上，更关系着三国联盟的存亡。

「元帅，阿尔法王国出兵二十万，多半只是一个唬头。

兽人大军虽然转移了进攻方向，可停留在他们边界上的军队，依旧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就算阿尔法王国比我们强大一些，可一次性抽调二十万大军，还是会影响他们的动员体系。

我看他们顶多能够拿出十万援兵，加上其他几个小国的援兵，能够凑齐三十万人都是一个奇迹。

并且，这些援兵的质量，也很令人怀疑。

阿尔法王国的常备军动不了，只能派出贵族私军，其他几个小国才刚刚进行动员，搞不好还有人拿农奴凑数。

以这些士兵的素质，派出去守城还可以凑合，指望他们帮忙收复失地，怕是没有希望。

即便是加上王国，同样没有胜算。强行收复防线，轻则损失惨重，重则全军覆没。

一旦再次遭遇大败，各国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再次抽调足够的援兵出来。本就人心惶惶的莫西公国，怕是要彻底崩溃了。」

盖尹宰相皱着眉头说道。

救援莫西公国是一回事，要帮他们收复失地，又是另外一回事。

从战略上来看，收复奥古斯堡防线对战锤王国绝对有百利而无一害。唯一的问题在于做不到。

「哈哈……」

「宰相阁下，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怎么做对王国最有利，而不是让你替盟友们操心。

从全局上来出发，帮助莫西公国稳固防线固然最好。可王国需要付出的损失就大得去了。

你觉得无法取得突破的兽人大军，接下来是会跑去啃阿尔法王国那根硬骨头，还是调转进攻方向对准我们？

不同于重金打造的北部防线，王国在东线的准备严重不足。

越过奥古斯堡就是一马平川的战锤大平原，除了边界上我们尚未完工的钢铁防线外，就剩下零星的贵族城堡。

一旦遭遇兽人主力进攻，沦陷只是时间问题。没有要塞工事，想要在野外挡住兽人大军，就算是调集全国的军队也做不到。

不想王国被打成一片白地，那就只能让盟友牺牲一下。兽人大军在莫西公国长驱直入，在战略上确实会让我们更加被动。

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不将路上的钉子拔出，他们是不会冒险向我们发起全面进攻的。

在这期间，我们可以一面加固防线，一面向尚未卷入的人族各国夸大兽人的实力，逼迫他们提前做出决定。

有了前线大败的刺激，七月份的联盟会议才有可能做出有利于我们的决定，让各国提前出兵。

当然，这其中的风险也很大。要是一众异族抓住这个机会出手，牵制住了各国的援兵，那就麻烦大了。

不过这是小概率事件，就算要趁机占便宜，各族也会选择等援兵出发之后，再跳出来搞事情。」

博格元帅冷漠的说道。

坑队友，他也是不想的。怎奈没有办法，莫西公国不出问题，战锤王国就要出大问题了。

哪怕这项计划是饮鸩解渴，博格元帅也没得选择。

要是不搞出点儿事情来，凭借东线那尚未完工的防御工事，根本就不可能挡住兽人大军的进攻。

不同于挨打经验丰富，随时准备遭受入侵的阿尔法王国，贵族老爷们早早占据险地，修筑了足以容纳所有领民的城堡要塞，还储存了足够多的粮食。

战锤王国对这场战争的准备，完全是匆忙上阵。按照事先的预估，他们一直认为在老比蒙皇挂掉之前，兽人不可能全力入侵。

战略判断失误，自然需要为此进行买单。基于以往参战时，各国援兵汇聚反攻兽人的经验，战锤王国的贵族们大都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即便是到了现在，战锤王国内部还有很多中小贵族，对这场战争持乐观态度。天真的认为：只要他们全面动员起来，就可以将兽人赶回老家。

在这种状态下，让兽人大军杀进王国腹地，搞不好就真的会被打成白地。

人都被兽人祸害没了，就算事后人族联盟帮忙收复失地，也很难复兴战锤王国。

略微迟疑了一下，约瑟夫二世无奈的点了点头。在内心深处，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幸好将博格元帅请了出来，要不然按照手下那帮人的计划，傻乎乎的替莫西公国顶了雷，那就悲剧了。

……

莫西公国，收到阿尔法王国出兵的消息，克里斯九世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有了这个带头大哥，剩下的问题就好办了。附近的邻居们，或多或少都得给出一份力。

一家凑几万援兵，加起来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就算打不赢兽人主力，起码可以帮忙稳定局势。

除了援兵之外，莫西公国最需要的就是「信心」。有援兵的抵抗，和没有援兵孤军奋战，完全是两个概念。

「陛下，这是战锤王国发来的照会。他们提议合我们两国之力，再加上各国援兵，联合收复奥古斯堡，重新恢复之前的防线。」

说话间，外务大臣雷纳托将一份文书递了过去。

接过文书，翻开扫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克里斯九世陷入了犹豫之中。

战锤王国给出的理由非常充分，奥古斯堡一线地形险要，乃是最佳打造防线的地方。

相比之下，现在的特仑斯城防线，完全就是靠人力堆砌出来的。所谓的天险，不过百八十米高的小山包。

如果小山头多些连绵不绝，形成一片丘陵地形，那也能够凑合着用用。

很遗憾，这一地区的小山头都没多少。真正的山区地形，还在莫西公国的南部地区。

再怎么后撤，也不能扔下公国基业，跑到山沟里和兽人打游击啊！

何况兽人大军所过之地，就算不是白地，也没多少活人。想要游起来，也非常的困难。

合上了文书，克里斯九世缓缓问道：「对战锤王国的提议，你们怎么看？」

看得出来，他这次是真的动心了。战锤王国画出的大饼，实在是太过诱人。

一旦收复了奥古斯堡防线，那么一切又回到了战前。处于亡国边缘的莫西公国，将直接满血复活。

甚至因为战争的缘故，还能够被动练出一支战斗力不错的军队。在接下来对抗兽人入侵之时，反而凭添了几分胜算。

「陛下，从战略上来看，收复奥古斯堡防线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唯二的问题分别是：

政治上，是否会影响七月份的联盟会议；军事上，部队能否真的按预期完成作战任务。」

赫尔切格宰相忧心忡忡的说道。

计划虽好，可最终还是要由人来实施。兽人大军正在源源不断的赶来，想要从他们手中收复奥古斯堡，绝非什么易事。

万一主动出击导致前线遭遇大败，从收复失地的一方，变成了仓皇出逃的一方，那就完犊子了。

相比之下，七月份的人族联盟会议，反倒不那么重要。根据以往的惯例，遇到任何一件事，联盟都能够吵翻天。

出兵增援这么大的事情，不闹腾一段时间，根本就进入不了表决程序。

「陛下，机会难得。有战锤王国配合，加上各国援兵汇聚，这是我们收复失地最佳的机会。

如果再说动阿尔法王国牵制前线的兽人大军，成功的概率就更高了。」

军务大臣马丁斯慎重的说道。

「机会」，只是概率性问题，并不代表着一定能够实现。

战场上千变万化，归根结底还是要看实力。

可惜很多问题，并不仅仅只是简单的军事问题，更包含着一系列的政治问题。

前线不断丢城失地，军部承担的压力也是与日俱增。国内要求撤换马丁斯的声音日益高涨，再不做出点儿成绩来，他就要滚蛋了。

哪怕明知道这里面存在风险，马丁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赌一把。对他个人来说，赢了一切好说，输了也不会比现在糟糕多少。

迟疑的望了一眼北方，克里斯九世神色凝重的问道：「如果我们和战锤王国联手，收复奥古斯堡防线成功的概率，究竟有多高？」

……

来特郡，经过一系列的准备之后，远征军迎来了集合的一天。

看着大包小包的队伍，哈德逊非常怀疑这是一支去赶集的队伍，而不是去出征的军队。

人离乡贱。一走就是两千里，在异国他乡作战，不准备充分一点儿是不行的。

其它日常物资，可以让莫西公国提供。一年四季的衣服、棉被，总得提前给预备着。

出于对盟友后勤能力的不信任，贵族老爷们难得集体出了一会血，给所有参战士兵都置办了行头。

一万五千名士兵只多不少，连人带牲口一起计算，总兵力直接突破两万，就等着王国派人过来点卯验收。

巡视着整齐排列的队伍，一股豪气从哈德逊的胸中油然而生。看这恢宏的气势，也不枉他努力这么久。

一旁负责清点人数的贵族军官，都被队伍表现出来的气势吓了一跳。

不是他们没见识，实在是来特郡士兵表现出了士气大出意料。别的地区援军也不乏精锐，可听到要和兽人作战，一个个都像死了爹娘一样。

来特郡士兵的例外，除了抱怨路途远外，对即将面对的兽人大军，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隐约之间，还有一股不屑一顾的傲气。

毫无疑问，这股子心气是哈德逊刻意培养出来的。前面在山地领接受训练的时候，这些人都被分批派出去监督兽人奴隶干活。

对挥舞过皮鞭，监督兽人奴隶干活的士兵来说，很容易产生一种：兽人不过如此的心里优势。

潜移默化的心理暗示植入，让大家生出了对兽人的优越感。以至于提起出征和兽人作战时，大家骨子里就由一种浓浓的鄙视。

这种心态，让远征大军表现出来的士气，远超邻省派出的援军。

「哈德逊子爵，您的练兵能力真厉害！就是放眼整个大陆，那都是数一数二的。

或许您应该承担更重的责任，比如说：担任王国军队总教官，替王国训练出一支所向匹敌的精锐！」

中年军官没有瞎说，他是真准备向国王举荐。国难当头，任何能够增强王国军事实力的事，都是很有意义。

只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来特郡士兵的训练看似可以复制，实际上操作起来却很困难。

阿尔法王国并非没有兽人奴隶，可像山地领这么大规模使用兽人奴隶的，还真找不出第二家来。

光这一条，就堵死了大规模效彷的路。

至于剩下的队列训练，那只是对提高新兵的纪律、气势有效，老油条们对这些并不感冒。

真要是让哈德逊负责训练全国的军队，这些人问题很快就会暴露出来。加上没有足够的军事教官，盲目改革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何塞伯爵说笑了，要指挥眼前这支队伍，就已经让我精疲力尽。如何能够承担训练全国军队的重任。

平常时期，进行军事改革，尝试一下也无妨。可现在是战争时期，任何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

与其进行不明前景的改革，还不如维持现状，待战争结束之后再说。」

哈德逊开口婉拒道。

都是真心话，战争时期着实不适合玩儿军事改革。至于战争结束后，仗都已经打完了，那还改革啥？

作为一个传统保守的国度，阿尔法王国本身就不适合搞激进的改革。

诸侯遍地的基本国情，决定了任何改革，都难以在全国范围之内复制。

似乎想到了这一点，原本兴致勃勃的何塞伯爵，无奈的点了点头，不在这个敏感的话题上继续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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