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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居屋宇早已不是挤满人的屋宇了。
不但无人,甚至还显得有些冷清。
眼下,国王与系销摩鱗应是陪同郑和与王景弘一行人到了别处。
毕竟,走一走、看一看占城的风光还是有必要的。
与此同时,安排好郑和等人的居所也是他们首要的事情。
本想找上国王理论、拒绝柳韵锦婚事的殇沫,此刻也显得无精打采起来。
然,令殇沫更加棘手的,倒不是见不着国王,而是身旁一直没好气的柳韵锦。
——她一定是吃错药了,今日怎就这般莫名其妙。
——大概是献舞献得了,可让她为国王献舞的又不是我,而是云烟叔叔啊,要怪也要怪他啊…
——就因为她在舞剑奏琴时,我没有欢呼赞赏?
——要知道,面对着他国国王与那眸光紧盯着她的系销摩鱗,若她有一丝心浮气躁或是控制不住身体内隐藏的功力,都是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的。
——最主要的是,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就在国王面前舞了一段剑舞后,便就成了这般了呢?
殇沫瞥了一眼柳韵锦,柳韵锦虽正着身子,但其脸颊和眸子也一直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看着,依旧是没有任何言语。
过了良久,一好似侍女的人从王阶右后方走出,恭敬一礼后,示意柳韵锦随她前往后殿。
然,使得殇沫抓狂的是,柳韵锦居然连想都没有想,便迈开了步伐,欲随那侍女走去。
“慢着!”殇沫紧追上去,一把拽住了柳韵锦,对着侍女质问道:“你要带她去哪里?”
侍女显得有些着急,吱吱呜呜地说了一串话,但即使她说再多,殇沫也是绝听不懂半句的。
而,被殇沫拉拽住的柳韵锦,反倒面带微笑,娇声道:“你不想让我嫁人吗?你是不是想娶我?”
殇沫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一动不动的站着,连眸子都不敢再动一下,只因他能清楚得体会出,柳韵锦那焦热的目光,与泛起红晕的脸颊上的热度。
他不知怎样回复柳韵锦,只能继续质问侍女道:“你想带着我的人,总要告诉我去哪里,去做什么吧?若你说不清楚,那就找个能说得清楚、说得懂的人来,与我说!”
侍女好似感觉到了殇沫的愤怒,没有再多言些什么,而是直接朝后殿走去。
“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柳韵锦低头喃喃,声音极小,却也说出了心中急迫想要知道的。
“难道,你不是吗?”殇沫竟突然怫然不悦起来,“师父既然将你托付给了我,你自然就是我的人,你要去哪里,去做什么,甚至嫁给谁,我都是要管的!”
柳韵锦听到殇沫的喝声,看到殇沫的不悦后,不但不生气了,反倒变得甚是温柔起来,“噢~韵锦知道了。”
心急如焚的殇沫,没有再言,除了紧拽着柳韵锦的衣角外,多次望向后殿的方向,他知道,那侍女一定是去叫人去了,起码待会儿会来一个说得了汉语之人与他对话。
果不其然,侍女再次出现后,其身后的不远处,真的紧跟着一个人。
然,这人并不是别人,而是系销摩鱗。
他还是他,从出后殿的那一刻,便又用那痴迷到疯狂的目光紧紧凝视着柳韵锦,在这一刻,殇沫甚至觉得自己都是多余的人。
无论是行礼间还是说话间,系销摩鱗的目光仍旧没有移开过柳韵锦分毫,“我国已经为郑和大人安排好了居所,与你们同行的暮云烟大侠的住处,离郑和大人的并不远。”
柳韵锦没有说话,也许她面对着一直看着自己的系销摩鱗,根本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则是始终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殇沫亦没有说话,只因系销摩鱗此刻所说的,对他而言,是丝毫不感兴趣的。
“哦,听说韵锦姑娘已答应了与我成婚,我听闻后,非常感谢韵锦姑娘对我的认可。”
柳韵锦闻得那系销摩鱗此话一出,立马脸色煞白起来,“啊,没有!你误会了,我从没答应过要与你成婚。”
系销摩鱗,笑道:“我是听闻过大明女子都是有些含蓄的,我现在的回答,我可以理解,不过没事,我的寝殿可以暂做你的家,十日后,我再让亲族迎娶我们夫妇回到正在装饰的婚房之中。”
柳韵锦,面露惊容,“啊…”
“哦,韵锦姑娘可能对我国的婚礼不是太过于了解,我们这里啊是先令男子到女方家,成亲完呢,过十日或者半年,其男方家的父母以及诸亲好友,再以鼓乐迎娶夫妇回家,置办酒席的。”
“我对你们这里的婚礼风俗不感兴趣,我方才之言,也并非因为我们大明女子的含蓄,还是实话实说,我真的从未答应过与您成婚,请您不要误会。”
系销摩鱗褪去了脸上的笑意,语气平稳道:“这不可能,我王派去下王令之人,是精通汉语的,他是不可能听错的,韵锦姑娘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啊?”
柳韵锦,坚毅道:“你们所派之人,的确是传错了话了,我真的从未答应过。”
系销摩鱗,道:“这不可能,韵锦姑娘你…”说话间,他下意识地看了看紧拽着柳韵锦衣角不放的殇沫,淡淡一笑,“是他吗?是他不许你嫁给我吗?”
沉默已久的殇沫也想弄清楚,柳韵锦心中真实的想法,如今看来,柳韵锦方才应下来人所传的王令,应是仍与他赌气无疑。
“对,就是我,我不许她嫁给你!”殇沫确定了柳韵锦的心意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知道,若他再不开口,身在异国他乡的柳韵锦,还真要被迫嫁给这个丝毫不认识的系销摩鱗了。
系销摩鱗,讥笑道:“你不许?你又是何人?韵锦姑娘的弟弟吗?”
殇沫,理直气壮道:“不,我是她的主子,亦是她的丈夫!”
系销摩鱗继续讥道:“主子?丈夫?你一个孩童,真的是韵锦姑娘的丈夫吗?”
殇沫,自若道:“我并非孩童,韵锦也不过比我大上三岁罢了。再则,在我们大明朝,找个比自己大上三岁的老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你也是懂汉语之人,难道就没有听过女大三,抱金砖吗?”
“女大三…抱金砖….这是什么?”系销摩鱗已完全傻掉了,他的确没有听闻过什么‘女大三抱金砖’这话,但他也是的确想要得到柳韵锦了,可身为曾代理过国王掌握一国朝政之人,又怎能在此失了身份呢?
然,他的心中已然急不可耐了,眼看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他也听不得殇沫再说些什么了,他又道:“好,我不管什么女大三抱不抱金砖的,我现在就命人传方才前去给你们下达王令之人过来,与你们当面对峙,若韵锦姑娘方才的确应下了王令,那么就必须要嫁给我。”
柳韵锦甚是无助地看向殇沫,她的左手也紧紧握住了殇沫的右手。苦涩的容颜下,是她后悔不已的言行,她不该那么肆无忌惮的与殇沫赌气,更不该为了赌气而随意应下王令中的婚事。
她想求得殇沫的原谅,但她也知道即使殇沫原谅了自己,也很难过得了面前这个位高权重的白衣之人了,毕竟她与殇沫在这白衣之人的国土之上…
…
女人有时的确会因为怄气,而做出很多错误的选择与事情,但在出现不好的结局时,女人却更需要能够懂她的人出现,除了懂她,亦会毫不犹豫的支持她,则是她们最欣慰,最满足的一件事。
稚嫩的殇沫,不了解女人,但他却知道,无论是面前的白衣之人,还是这个国家的国王,都是无法逼迫柳韵锦做任何事情的,只因他在。
“韵锦,放心。就算是你们联手灭了这个国家,我也不会让你嫁给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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