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进山

“请圣上三思！”这一次出乎华顺明的意料，开口的居然是老丞相刘东来。

“老丞相，你也要替他说情？”

“不，老臣倒是觉得这个罪名不该由匡大人一个人承担。”

“哦？”

“匡大人可能有他自己的想法，以他的地位，就算是他家姑娘进宫，身上给的位分肯定也不小。”

“那你是说，其他准备参加选秀的官员都参与了？”

趴跪在地上的很多人都瑟瑟发抖，嘴里喊着冤枉。

“圣上，老臣觉得这件事最大的过错还是在圣上身上。”

“大胆，”乐三尖锐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急躁。

“乐三，你退下，朕今天倒是想听听，这错怎么就在朕身上了。”华顺明嘴角冷笑着，“现在你们不是应该担心那些被拒之门外的难民的性命，反倒还在这里相互推诿，今天朕倒想要听听，看他们能说出个什么。”

“圣上，您还记得一年之前所说的话吗？”刘东来问到。

“一年前？”华顺明皱着眉头，“朕一年到头说的话多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要我传记录官吗？”

“您当时说过，第一个给圣上诞下皇子的将被封为皇后，不知圣上还记不记得？”

华顺明看了一眼旁边的乐三，见他微微的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当时就是一句戏话，朕都已经忘了这回事了。”

“圣上，自古以来，君无戏言，就算是圣上无意间说出来的话，很多人也都当真了。”刘东来闭着眼睛，戏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华顺明不由得有些心虚，虽然他自己也忘了自己有没有说过这，可这乐三可是贴身伺候的太监，他都已经点头了，那这事还真差不了。

“当时我们就已经劝告过圣上，早日立后才是国之根本。”刘东来现在都不愿意去回想一班老臣跪地情愿的情景，当时新帝意气风发，根本听不进去他们的意见。

“不过就是一个后位，也不该拿天下百姓的性命来开玩笑。”华顺明自然不愿意认下自己的过错，他指着跪倒在地的百官，“还是你们这些人太过贪婪了，不只想要当高官，还想当朕的长辈，一个个的，把朕当什么了？”

“圣上，道城外面的百姓还等着您的旨意，您看是放他们进城，还是想办法遣回原籍？”一想到还在外面受苦受难的百姓，刘东来也不想在这里纠缠谁的过错，能早一日得到解决，也是那些百姓的福。

华顺明手指在下面百官中划拉的一圈，最后直直的指向匡义君，“匡义君，现在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朕限你五日之内，把道城门外的百姓给安置妥当，否则这顶乌纱你也不用戴，直接给朕滚到城门口去守城门。”

“圣上，臣做不到。”匡义君心里直叫苦，现在国库已经空虚，他哪里能想得到办法，反正这罪名迟早会落到自己头上，那他又何必把这烂摊子往自己肩上扛。

“你想抗旨不遵？”华顺明冷声说道。

“圣上，现在国库空虚，实在是拿不出安置百姓的银两，再加上前几年年景不好，各地的库粮也不多，根本没办法解救这么多人。”这是他们极力隐瞒的另外一部分原因。

“怎么国库就没钱了？”华顺明可不记得守孝这几年有什么大的开支？

“原本国库还有百多万官银，前几天不是边关告急，您就给他们拨过去了。”而且一甩手就是大部分，现在剩下的也只够短期的开支。

“你们这些狗奴才，”华顺明气得直跳脚，“每年那么多俸禄养着你们，一遇到事情，就一个主意也没有，要你们何用。”

所有百官都紧紧趴跪着，这时候谁也不想露头。

同时也都在心里腹议着，老圣人倒是给留了几个私库，你别划拉到自己的口袋里，倒是给国库分一些。

华顺明显然也想到了那几个私库，可那是他们皇家私底下的家底，那肯定不会拿出来的。

“朕不管你们今天怎么绞尽脑汁，都得给我想出一个办法来，否则就换能解决的上来。”

说完就甩袖带着宫女太监离开，徒留跪倒一地的众人。

百官，“……”这圣人还是一样的任性，让他们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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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睡觉醒来，白泥坳才做出了决定，现在由各个村子家族自己决定，如果愿意去古元雨所说的湖边，那就赶紧准备。

不愿意离开的，也可以让一些人跟着去取水回来。

大部分人还是有些担心深山里的野兽，拒绝进山。

古大石也绷着脸，“反正我不愿意去，在这里要是你二哥还有老幺他们回来，都会找不到咱们。”

“这里又不是没留人，他们要是出来，肯定有人告诉他们咱们的去处。”李翠翠直接戳穿他，“你又只是伤了手，又不是伤了脚，走些路还能把你怎么的？

你个死老头，别给我一天到晚的整事，以前你不跟着大家出来逃荒，要不是我们逼一逼，说不定你这时候坟头都长草。

呸，不对，你连坟都没人给你做，估计只能暴尸荒野。”

古大石敢怒不敢言，嘴里嘟囔着，“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你就不知道让着我一点，干什么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这是想诅咒我吗？”

李翠翠哼了一声，“那也得你干人事，我可告诉你，不能因为你一个人，把咱们家这些子孙给拖累了，麻溜的赶紧把东西整理一下，有老娘在，肯定不会让他们留下人来照顾你。”

古大石抬头看了一眼子孙，发现他们不是东张西望，就是低着头数蚂蚁，这些人都被老太婆给收服了，居然没有人替自己反抗一下。

“唉，”古大石语气里满是担忧，“可这深山老林，万一再碰到其他猛兽，这老老小小可跑不赢，这不是让我们进去给他们送菜吗？

老七呀，你们出来虽然没有碰到，可以在深山里走了几天，就没有听到其他动静？”

古文恒，“爹，不管有没有动静，难道咱们不进去？它们就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