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两个选择

河边的风有些冷，云慕舟裹了裹衣裳，笑道：“漫无绝，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要救的人在京城大牢。”

漫无绝眼神一亮：“哇，在大牢吗？正好本门主还没劫过狱，借着机会正好去大牢里见识一番。走吧，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

他伸手抚上云慕舟发丝，眼中极尽宠溺。

他怎么可能会悔？他孑然一身，在这天地之间，还没有他会怕的东西！

回来时，因为担心云慕舟一会太累，没法去劫狱，到最后，改为漫无绝牵手带着她飞。他们一路回到城里，直奔京兆府大牢。

到地方后，漫无绝从衣摆上撕下来一块，替云慕舟把脸蒙住。

“小云儿，这样，你就不怕被人看到了。”虽然大牢里的人，一会都会被放倒，但他不能让她冒一丁点的危险。

“漫无绝，你的脸也遮一下。”云慕舟道。

“不用！”

他牵着她的手，领她向前走。还未到近前，就听到里面传来扑通扑通的声响。

“你下毒了？”云慕舟惊讶。

他好像一直跟他在一起，他什么时候下的毒？她怎么没看到？

“随风倒。算不上毒，不过是让附近被风吹到的地方，所有人都睡上一个好觉。”他声音轻松平淡，仿佛在说着微不足道的事情。

“丫头，外面的夜风很大吧？估计今晚要有半个京城的人，被他放倒了。”守护说得一脸敬佩。如果有酒，他肯定先干为敬！

“你等着，我也给你炼制一颗，然后你拿上它就进宫去找狗皇帝报仇！”守护又给她出主意。

云慕舟眼前闪过守护说的场景，她拿上随风倒，大摇大摆冲进皇宫。然后他就杀了宇文渊，杀了宇文风行。

再然后呢？

大周怎么办？谁来当皇上？

国不可一日无君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一旦大周乱了，那这大周的百姓怎么办？流离失所，成为侵略者的奴隶？

她是报了大仇，可她成什么了？千古罪人？

她微微摇头，收起刚刚的想法。仇要报，但是这个法子不行。此事，得从长计议。

她追上漫无绝，冲到前面，替他引路。

漫无绝匪夷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他下的随风倒，怎么会对小云儿没有反应？

失效了？

还是她反应比别人慢？

“等等。”他拉住她的手，递过去一颗解药。

“解药，吃了。”

云慕舟急忙拿过去，扔进嘴里吞了。她吃完问道：“你呢？你吃过了解药没有？”

“本门主百毒不侵！”漫无绝嘻笑了一声，不知真假。

云慕舟轻车熟路带着他找到了关押老者的地方，到了之后发现，整个大牢里只关押着他一个人。

“师父。”她喊。

老者听到声音，还以为是出了幻觉。当他真的在牢房外面看到云慕舟时，忽然脸色大变。

“谁让你来的？你赶紧走！”

云慕舟一愣，不知道他怎么是这个态度。他道：“师父，是我啊，我来救你了。”

“你快点走！”老者焦急地催促。似乎她再不走，就要被人发现了一般。

漫无绝走上前来，打量了一圈四周，对着老者道：“我们是特意来救你的，你不想出去？”

老者眼神一亮，他如何不想出去？他的整个人生都毁在了大周，毁在了这里。他日思夜想，连做梦都想出去，他想杀了宇文渊，灭了他的大周。一雪前耻，一报多年以来的囚禁之仇。

可他不能连累别人！

他看向云慕舟，虽然她蒙着脸，但听声音，也知道是她。他忽然就觉得此生已经无憾，收下这个女弟子，是他这一生当中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他道：“宇文渊是不是要死了？他前几日突然就想起我来了，又从狱卒口中得知，有人来探望过我，便在大牢四周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有人再来，好将你们一网打尽。徒儿，你们走吧！”

他没想到，时隔多年，宇文渊那个狗皇帝竟然还在惦记他！

在外面布下了天罗地网？

云慕舟望向漫无绝，想跟他求证。只见漫无绝点了下头：“我就是发现了暗处有人，人数还不少，这才用了随风倒。”

原来是这样。云慕舟听完，马上对着老者道：“师父，你听到了吗，外面的人已经被他放倒了，我们赶紧走。”

老者摇头，他担心他这一走，会给徒儿惹来麻烦。反正他这辈子已经这样了，是生是死，他早就已经不在乎。但徒儿不一样，她还年轻，不应该受他连累。

就冲着她喊他这一声师父，他也不应该害她。

见他打定主意不走，漫无绝一脚踹开牢门，走了进去。然后，弯腰抱起一身污秽的老者。

“你放开我，我不走！”老者挣扎。

“师父，你不走，是想死在这里吗？你死了之后，你的大仇谁给你报？”云慕舟质问老者。

她身上也有血海深仇，所以她特别能理解那种有仇不能报的愤怒和不甘。

老者还要再说，漫无绝已经封了他穴道。

很快，他们就离开了京兆府大牢，抄小路进了满堂春后院，找了间空房将老者放下。

漫无绝给老者解了穴，对他道：“我找个人来给你收拾一下，你有什么话，一会再跟你徒弟说。”

老者打量四周，发现他已经离开了暗无天日的大牢。再看到已经摘掉蒙面的云慕舟，立刻说道：“你们就这么把我救出来了？就不怕被连累？傻徒儿，你自己也是自身难保吧？”

“老头，你别不知好歹，要是你不想出来，我马上就能将你再送回去。”漫无绝不满老者对云慕舟的不信任。

亏得小云儿为了他，连身家性命都不顾了。他是什么意思？指出小云儿自身难保，是在怪她多管闲事？

要不是今晚是他跟着去的，云慕舟会有什么结局，他都不敢想！

因为一想，他就后怕。

老者脸色一滞，叹了口气。

“我活了一大把年纪，岂能分不出好坏，我只是担心云慕舟。毕竟她喊我一声师父，其实我也没教过他什么。若是再拖累了她，我就真的是罪该万死了。”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回到大牢，我现在就能满足你。二是离开大周京城，去你想去的地方，我明天派人送你。”漫无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