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武宴（6）

南宫曌低笑一声，起身道：“陆大人上次向未央宫传信还称望与我结交，怎的今日我来了竟改了说法？夫妻一体，不如我先与陆大人讨教一番？”

陆续在阶下皱起了眉头。他的确给南宫曌传过这样的信，但只是形势之下客套一番。他是知道开明皇的打算的，如果让义兄误以为他对南宫曌有什么非分之想就不好了。他不禁抬头看向对面的女人，她脸上挂着颠倒众生的笑容，清澈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情绪。

台上的开明皇看在眼里，突然出声道：“去拿南宫夫人的刀和陆续的剑来。”

立刻有大臣起身阻止：“陛下不可！若是......”

火云宗宗主立刻呛声：“你难道是怕南宫在这大殿上行凶不成！别把武林人想得跟你们一样不堪！”

那文臣憋红了脸：“你！”

南宫曌的视线转向台上，开明皇适时制止：“杨大人宽心，南宫夫人自不会对朕不利。”

有内侍去拿武器，宫女们进殿撤下灯柱和鲜花饰品，陆续和南宫曌离席站在宽阔的大殿中央。开明皇转而和冥殇交谈起来。

“冥公子得妻如此，实乃幸事。”

冥殇连皮都不想笑，冷冰冰答道：“在下也认为如此。”

开明皇一噎，转移话题：“对于朝廷与现如今各方的战局，冥公子身在边地，不知有何看法？”

场下，身体健壮的小黄门跌跌撞撞地捧着鸣鸿刀进来了。南宫曌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单手轻轻松松接过了她的刀。

她看向对面已经拉开架势的陆续：“陆大人，开始吧。”

颖才人杜兰出身武林，不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战斗，她甚至亲眼见过南宫曌刀刀见血地屠过十宗门，眼前的打斗对她而言就像是表演——为展示实力抬高底线的武林演给皇上看的。皇后温婉却是第一次见。她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学习大家闺秀应该学习的一切礼仪技能，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以最大度优雅的姿态母仪天下。她原本以为南宫曌不过就是个一身刺的粗鄙之人，身为民间女子抛头露面不说，礼仪教养半点不通，还与男人厮混争地位，听说她尚未及笄就不知廉耻地与冥殇住在一起，自己不能有孕也坚决不给夫君纳妾延续香火，实是女子的耻辱。可如今她却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了。

陆续身为皇帝义弟，深受器重的六扇门指挥使，曾一剑将飞矢从中间劈为两半，武功在年轻一代实属佼佼者，那南宫曌竟与他打得不分上下！而且她甚至都没有出刀！

“就只有如此吗？”南宫曌有点失望。开明皇的实力她看不出深浅，这位指挥使她可是能看得一清二楚，明明内力深厚，却无法发挥出能有的实力，只会那些华而不实的花架子。她用刀鞘挡开一剑，顺势转身-抬腿-下劈，下盘极稳，速度极快，陆续躲闪不急，甚至都来不及抬起手臂格挡就被一脚劈中肩头。那一瞬间的力道让他感觉那不是一条腿，而是大殿里的承天柱一般。

陆续的左肩关节直接彻底脱臼，还未等他感受到疼痛，南宫曌那把沉重的长刀就搭上了他另一边肩膀。

“陆大人，你输了。”

皇后温婉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高台上的开明皇兴致越加高昂，脸上浮现势在必得的笑容。

冥殇刚刚和开明皇达成出兵共识，见南宫曌回位便转移话题：“既然陆大人已经受伤，再与在下打是不合适了。皇帝陛下功力盖世，在下曾有幸见过，甚向往之，在下唐突，今日望与陛下一战以全心愿。”。

开明皇转头，两个男人的眼中都出现了不该出现的情绪，战火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