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全厂大会

昨天的事情好像闹得很大，袁飞第二天刚抵达工厂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被杨厂长叫去办公室。

进了门，杨厂长开门见山地直接道：“曹得财，林北勇，贾高章的事情如何，你从头到尾和我细细说一遍。”

林北勇和贾高章应该就是昨天逃跑的那两个人......袁飞把昨天在派出所里讲到的事情又细细说了一遍，只不过侧重点不同。

这次，他着重强调了是马生自己要坚持守门的任务。

杨厂长听完袁飞说的，陷入沉默，久久不说话。

袁飞等了一会，这才故作糊涂地问道：“杨厂长，保卫科的人为什么要为难我们厨房的人啊？”

杨厂长长吐出一口气，他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着袁飞道：“你让那个马生来我办公室一趟。”

袁飞点点头，老实回到厨房找到马生。他先是和马生说了自己在杨厂长跟前说过的话，并且强调让马生一定要按照自己教的去说。

马生虽然不懂，但还是点着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之后，马生去了杨厂长办公室，直到半小时后才回来。

回来后，他向袁飞汇报了杨厂长问过他的话以及他的回答。

袁飞听完只是点点头，示意他好好工作，不要多想。

之后的三天时间里，一直都没再发生什么事。

第四天是周六，袁飞拉着娄晓娥在家里探讨人体生理学。

第五天，终于受不了的娄晓娥反过来拉着袁飞在城里到处逛。

去护城河看民工疏浚河道，去清真糕点铺吃点心，坐9路无轨电车四处流荡，去前门大街看人街头宣讲，去西单路口吃地道的天福号酱肘子，逛王府井大街。走累了，就坐在复兴门内大街看工人拓宽街道......

累了一天的袁飞再提不起什么兴趣，一回家就洗澡睡觉。

这天，是周一。

袁飞照例去工厂上班，一进工厂大门，他就看到告示栏那里围了不少人。

“发生什么了？。”

“这不写着呢吗？你曹得财，林北勇，贾高章打人犯......这还有林科长的名字，收受贿赂，倒卖国家财产。”

“保卫科这是要集体出事啊。”

“岂止保卫科，车间的好些人也要出事。林宗言，林宗盛，林宗耀......”

“这几个好像都是林科长的侄子......”

“我听说这事都传遍了，真给咱们厂丢人......”

......

袁飞没下车，就在自行车上看了一眼，只见告示栏里贴了一张告示。告示内容大概就是说厂里盗窃严重，好些工人偷盗工厂零件拿出去倒卖。工厂保卫科的人不仅不阻止，反而纵容，私下收受贿赂，严重侵害工厂利益以及国家财产。

袁飞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转身骑着自行车往厨房方向而去。

刚到厨房，只见好些厨师也在议论这件事。

过了会，马生过来找他，“袁师傅，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看他支支吾吾的，左看右看的样子，袁飞直接带他来到隔壁的杂物间。

马生这才道：“刚刚杨厂长找了我一趟，跟我说了好些事。说现在保卫科乱成一锅粥，很缺人。还说我在一食堂厨房的工作干得很好，这次要不是我和袁师傅你，也不可能揪出那么多国家蛀虫。

我一开始没懂杨厂长到底想说什么，后来杨厂长就直说了，问我想不想去保卫科。还说工资方面的话不用担心，比我在这里只会高不会低。”

袁飞听完，问道：“那你想不想去？”

马生闷闷地低着头，片刻后才道：“我不知道。”

顿一下，他才道：“袁师傅的意见呢？”

袁飞摇头，“我没意见。”

别人的事，他不想掺和。真要去了，在保卫科混得好了，钱包充裕了，也不给他袁飞一分钱。混不好了，到时候说不定反过头来埋怨他。

马生哀求道：“袁师傅你就给点意见吧，我想不好。”

袁飞叹了口气，他想了想，这才道：“我那天让你说即便面对威胁，你还是自己坚持着要做这份守门工作。是因为这么说了，你自己功劳也大点，我想着厂里多少能给你点钱。但我没想到，杨厂长竟然直接要让你去保卫科。”

马生问道：“所以，现在不能去保卫科？”

袁飞摇摇头，“去有去的好处，不去也有不去的好处。”

没等马生追问，他又道：“杨厂长点名让你去，当然是看好你。如他所说，你在那边的工资待遇，肯定比这边好。这就是我说的好处，当然也有坏处，以后你说不定会碰到比曹得财三人堵你更危险的场面。

这是去的情况，至于说不去。那就是安稳地继续在这里干下去，你说不去，杨厂长那边应该也少不了给你的奖励。具体多少，那我就不清楚了。”

说完，袁飞拍了拍马生的肩膀，“看你自己怎么决定吧，真别问我，我不会直接给你意见的。”

说完，袁飞转身走回厨房。

马生自己独自一个人在原地想了很久。

这天下午，厂里召开全厂员工大会。

大会上着重提出了这次保卫科的事。

“厂里一直有员工私自盗窃工厂工件。以林茂生为首的保卫科的人私自收受烟酒，钱等礼物，对这种现象置之不理。不仅如此，前任保卫科科长林茂生更是私自与人做起了五五分成的买卖，严重损害工厂和国家的利益。

据说，林茂生等人已经被送到看守所，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同时，杨厂长也呼吁车间工人不要再干这种损害工厂和国家利益的事。如有发现，严惩不贷......”

洋洋洒洒的官话说完，杨厂长还对袁飞和马生做出了表彰和奖励，说是因为他们，才使得林茂生等人落网。

一时间，马生和袁飞成了工厂的话题人物。

尤其是袁飞，上次全厂大会上，他也是杨厂长口中的重点表彰对象。接连两次全厂大会，接连两次表彰。

会议最后，还有一项任命。

原先在一食堂厨房工作的马生最终被调到保卫科，全权负责工厂员工盗窃国有财产的事。